諸子百家 — Cloudy

歲末年終,總是事情特別多,除舊佈新,該把一些帳清一清;自己多事開的主題,也該完成它。

回顧修學、參訪歷程,雜而不純,藉此整理,僅就一己之認知,談談自己的看法,而不引經據典;或因識淺,未能得各家深義;或因年代久遠,記憶模糊,若有不當處,方家一笑並予指正。


基本上所謂修行、靈修,其終極目標應是出世的(不以現實世界之成就為依歸),
而其方法則有出世、入世之別(入世非指走入人群,服務大眾,而是指就在原本的世俗活動中修練,以完成自己的目標)。至於終極目標,個人有個人的選擇(大都不盡相同),而各家或同,或不同。
嘗問一些汲汲於修行者,其終極目標為何?不是說「沒有啊、我哪也不想去、我只是活在當下、我只是感受眼前美麗的片刻」,就是攏統的「解脫、開悟、成道、了 生脫死、完成自我、、、」(且不論那些奇奇怪怪的)。我覺得這很重要,弄清楚了(各家與自己),各家法門為我所用;不清楚,修行只能算是填補內心空虛,或 用以自傲傲人。

若在眾多門派中,讓大家挑一個,您會選誰?
我選唐望。 Why?
1。 終極目標清楚(雖然對變成無機生物,還是覺得怪怪的,但若說是意識的自由,聚合點的自由,則還蠻不錯的)。
2。 人、意識、宇宙的model清楚。
3。 有系統的方法,可達其目標。
剩下的是他說的是真的嗎?這也適用於各門各派,參酌他家及唐望提供的方法,我覺得可信度很高,我願意相信:
「宇宙就像洋蔥,我們所在的世界不過是其中的一層」,
「巫士的描述比一般人的描述更為寬廣,但不要忘了,這仍只是一種描述」,
其他的學說,是不是也是洋蔥的一層,也只是一種描述?怎麼描述並不重要(就某個角度而言),重要的是明白這只是諸多描述之一。(光這點就足以統攝各家)
這是唐望寬廣清楚的視野。有是有非嗎?是非不分嗎?勉強說非,只是針對前往目標的阻礙而言。

唐望體系的關鍵點,個人覺得是『有意識的移動聚合點』,而其練習方法,主要是解決這個問題:解脫定著聚合點的力量、及具備足夠的能量來移動和穩定聚合點。

繼續。
(我對唐望的說法,基本上儘量不將它具體化,而是當作一種比喻、象徵或說明,多保留一些可能性,否則可能會更失其真,如唐望展現nagual、或對同盟, 每個人所看到的可能都不一樣,對聚合點、飛影、、、,我亦抱著如是的看法--是對不可能講清楚的事做說明,但並非是我們想像的那樣。)

是什麼力量將聚合點牢牢定著?(所謂解脫,是否可解讀為:解脫聚合點的束縛?)
據唐望的說法,是從小到大不斷被灌輸的觀念(關係聚合點的位置,大同而小異),而內在對話是不斷覆頌、強化這些觀點,使它牢不可破。停頓內在對話(定 學),使聚合點鬆動,但觀念似乎是決定聚合點的去處(各宗派的差異在此,慧學)。如果聚合點移動了,卻又牢牢定著在他處(如「做夢的藝術」,無機領域的隧 道、佛教之天人、或其他堅持己見為最的宗派,「飛影」的主要任務,便是讓你安於某種狀態,並得到滿足,以此為究竟),還是不得解脫(可能綁得更緊),是故 古來禪者常言:「但貴汝見地(慧),不貴汝行履(定、功夫、境界、覺受)」,橫說豎說,說的只是這個(破執,克里希那穆提說的似乎也是,這個不對,那個也 不對,都不對),剩下的,喫茶去(自己下工夫去)。悟是指前者-見地,不是後者--覺受,所以說「不識本心,學法無益」,悟是修行的開始。(本心、大手 印、大圓滿還包括不受觀念束縛時的狀態,後說)

「使自己不被得到」也有這層意義。獵物之所以會被捕獲,因其有跡(習 性)可循、有東西可引誘吸引它;我們也是如此,修行、成長、目的、解脫、正義公理、道德、欲樂、嗜好、習慣、、、,高明的獵人不需要去追獵物,只要投其所 好,它會自己送上門來,而我們面臨的是宇宙最高明的獵人(飛影),幾乎沒人逃得過。百丈禪師(?)的故事可幫我們理解這點:百丈陽壽以盡,閻王派出的小鬼 卻找(看)不到他,一天這小鬼心生一計,將一袋麵粉灑在百丈得道場,百丈路過,心起一念:是誰這麼不小心、、、,這一瞬間,小鬼看到了百丈,卻又馬上消失 無蹤;密勒日巴出洞口拾柴,緊抓身上差點被風吹走的破布、、、,也可參考。禪者如鳥行空--無跡。

我的推論:
停頓世界(定)--鬆動聚合點,
觀念(見地、慧)--聚合點的趨向,
能量--移動聚合點的驅力。
解脫--聚合點的自由,任意所之。
能量無法增加,只能減少其消耗,或重新分配其用途,或發覺新的(未用的)能量。

再來。(今天再到魯宓兄的網上,看對卡羅斯與女巫的訪談,對他們的目標似乎更清楚了。)

對 於唐望系統的描述,還是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,如無限、nagual是否也是指聚合點移到某個特殊位置,還是指聚合點離開現實世界(人類共同)的點就算,但 對現在的我並不重要(重要的是如何移動聚合點),對nagual我只知道目前我想得到、意識得到的都不是(都還是tonal的範圍),這是否就是禪的境界 --動念即乖,擬意即差,說似一物即不中。如果我們知道麵粉、蛋、糖的比例及調和的步驟,烤箱的溫度和時間,要烤出美味的蛋糕,是不成問題的,一直描述蛋 糕的形狀、香味、口感並沒有太大的意義,除非是說服人們去實踐這些步驟,而先以欲勾牽。佛法大概也是如是,是以有指、月之譬。
(Carols的第三本書是具體的做法,我認為這亦是禪法的精要,禪者的生活方式,值得細細品味,後半可視為唐哲那羅剛開悟時對現實人、世間的反應--一開始我以為他到另一個世界;第四本書後半是解釋這些做法的目的)

佛法要解決的是什麼?苦--不斷重演的苦(輪迴),一種似乎無法掙脫的宿命。原本是很簡單的事(指目的,並非指這整件事很簡單,套句唐望的話,是要一輩子完美無缺),到後來卻變得很複雜,變成哲學上的問題。

苦有很多種,有個別的苦,有共通的苦,佛法主要解決的是後者,不論古今、人種、文化、地域、信仰,每個人都會遇到的,個別的苦是分正邪、高下、真假、彼此的不同所引發的。

共通的苦來自錯誤的認知(見解)--有一永恆、不朽(自性、我、常)可執取。(唐望也有類似的說法:人類最大的問題之一是自認為是不死的生物、聽取死亡的忠告、現實世界不是唯一、不變的,只要聚合點移動、、、)
所以佛法修行首破自性見、我、法二執。

我喜歡南傳的動機單純,禪的活潑、沒有包袱,密的精神(傻勁)。
一句話會打動我們,有時是更加深我們的認同,有時是打翻我們固有的想法,而後者更能強烈的震撼,感動我們,以下談談南傳對我的感動處。
(我無法代替南傳發言,僅從其隻言片語,談受益處,或有誤解差池處,當以該系大師之言論為準。若談禪說密,橫說豎說,東拉西扯,亦復如是。)

個人以為佛法談論,研究及所要解決的問題,並無法涵蓋整個宇宙,人之間的所有現象,其主要是設定在人與現世生活的苦(主要是精神層面–類似價值觀,人生觀,生活的態度等大方向,及心理層面–情緒上的苦,尤其是前者,至於肉體上的苦–病痛等,則不是主要課題)

南 傳諸師,印象較深者有佛使尊者,阿姜查,馬哈希(好像有兩位,教法差異很大),隆波田,葛印卡,有興趣者可參考’當代南傳佛教大師’對各師的教法有扼要的 說明。(作者是美國人,在阿姜查座下出家12年,後還俗,另著有’狂喜之後’,主要言及悟後光景及悟後生活,讀後,對諸大師級人物的印象,或許有落差,但 可參考。)

佛使尊者談到:
何為佛法?他說一切與滅苦無關的,一切我們無法親身經驗的,都不是佛法,所以六道輪迴,因果業報(指這世遭受痛苦,是過去世做了什麼惡業,這種若A則B,的線性因果關係),福報功德等,都非佛法(的核心)。 (若在台灣肯定被打入邪魔外道)

何 為涅盤?涅盤不是佛,阿羅漢或大修行人的專利,是每個人,每天都在經驗的事實,困難的是我們不曉得那個就是(日用而不知),不認為那麼簡單就是,涅盤是苦 的止息,是熄滅的意思,大家現在看著電腦螢幕,聽到風扇的聲音,偶而聽到遠方的狗吠聲,單純的看只是看,聽只是聽,有苦嗎?沒有,這就是涅盤–根境識單 純的接觸,止於觸(十二因緣法),無聖無凡,無佛無魔,無迷無悟,無是無非,無正無邪,無愛無憎,剩下的只是單純的存在。
簡單嗎?很簡單,每個人都辦得到,都可體驗得到。困難嗎?非常難,我們總是於此單純之境,升起:如果那麼簡單,那些嘔心瀝血,餐風宿露的修行人算什麼,那 麼簡單,不是所有人都解脫了(是見人之不甘平凡,不喜平常,故祖師言平常心是道,但莫憎愛,動然明白),其難更在於不是忘記,就是無法止於觸(受- >愛->取->有->生->老死,又進入苦的輪迴),若人能二六時中,皆處該 境,若一日,若二日…若七日,自證聖果。

葛吉夫記得自己,唐望走路,克里希那穆提,禪(唐宋以前,或默照,曹洞一系),大手印,大圓滿,或偏能觀–心,或偏所觀–境(入手處),似乎有共通處–至少我看不出其差異處。

若 一時無法直入其境,南傳提供一些方法,主要是四念處和觀五取蘊,先有一個概念:止和觀是不同的,止只能暫伏不穩定的心,觀才能帶來了悟,止息,苦滅,兩者 都需有個對象,身(色),受,心(想,行,識),法等,止是將心繫於彼處而得定,觀是從觀察的對象,了悟一件事實–無常,觀察的對象,個人以為放在身, 受,是比具體,比較容易觀察。

也談一個故事。(應該是巴楚吧,1808-1887,忘了他在這故事是師還是徒)

徒弟跟著師父20年了,對大圓滿始終未能深刻體認,好幾次向師父請教更進一步心要,師父總是回答:’過些日子再說吧!’。
一日師徒倆躺在山坡閒聊,看著逐漸低垂的夜幕,山下炊煙正冉冉升起,略帶涼意的微風,陣陣吹來,讓師徒倆身心極為融洽,幾乎快進入夢鄉。
突然,遠方傳來一陣狗吠,師問:’聽到了嗎?’,徒答:’聽到了’,這時徒弟清楚明白地瞭解了大圓滿。

觀身,身念住,一開始比較容易的是,察覺動作:手舉起,知手舉起,手彎曲,知手彎曲,…,簡單的說就是知道’自己正在做什麼’,重點先放在動作(一開始比較容易掌握,之後重點是那個’看的人’–能觀或觀者)

說 到這裡,暫時打住,先談一則公案:之前在開這主題時,有人提到:那辨正辨邪的又是誰?’我’沒有回應,一來’我’沒有要辨正辨邪,無須對號入座,二來對這 種被玩爛的遊戲,沒啥新鮮感,若要正解,我可以給10種以上的答案(我和Alfredc 各示範其中一種),若還喜歡玩這類遊戲的朋友,告訴我,教你們幾招,好讓你們出去跟人家耍耍嘴皮子。這類的問題不過是以指導者的口吻告訴對方我執未破,回 家用功去,這有幾層問題,1。問者是否認為無我執比有我執高,此亦是論高下,是執否? 2。問者以無我執為標準,無執是何狀態?是無是非對錯嗎? 3。對非強調無我(該體系無這個term)或真懂無我者,會搞不清楚您到底要問啥? 今天不是要談這個,是要談’看的人’。

‘誰’這類的公案,早期 (唐宋),晚期(宋明清)和現代(如上所言),有很大的不同,早期是肯定句–告訴你答案,後期是疑問句–要你起疑情,一是用功在悟後,一是用功在悟 前,是時代環境在變,不得不然,但非絕對,早期大家出離心強,得到一個方法用功一輩子,就算開悟解脫,也不覺得有啥了不起–本當如是,若有緣則指導後 進,否則山上林邊,街坊酒肆,自用功夫,自得其樂。後期人心競逐名利,得描繪出一個理想,美麗,崇高,偉大,神聖,不得了的境界來吸引你,讓你放棄世俗的 一切,’慷慨赴義’,所以後期的修行人,都令人有股悲壯的感覺(有那麼嚴重嗎),麻煩的是當一有了特殊的覺受,便謂開悟解脫,自認所求既遂,當再沉溺於名 利之中(對名利,慾望未曾稍減,當初只是為更大的好處而放棄),市面上例子很多。 有點離題了,下段再談’看的人’
再來罷!

大 家是否有這樣的經驗:有時我們處於一種類似發呆,失神的狀態,突然別人從後叫我們的名字,或輕拍我們肩膀,或一聲巨響,而猛然一驚(如夜半一聲雷,猛然驚 醒),此一驚,是千古不傳,是密中密,是入道要門,是玄牝之門大開(此是古來祖師要人莫輕忽之,所用言語,只是敲門磚,一把鑰匙,不要想的太嚴重。說到玄 關,活子時,須知有先天,後天,修性,修命及最上乘之別,就修命言,亦有精生,氣動之活子,玄關,各各不同,前言乃後天修性之門,此是先天修性之鑰,有別 於俗師只謂夜半陽物勃舉為活子,指點某竅以為玄關)

由此觀古之祖師手段,不跟你說東說西,直接將’境’拿給你看,公案歷歷,不勝枚舉。是為禪之直指人心(唐望亦當有此手段,我將停頓世界與此對應), 然而這一驚之後呢,一般人往往不能把握,只覺被嚇了一跳,又回到原來的狀態,若能保任此一驚之境,會有事情發生,暫不談。

但平常沒辦法拿這個來用功啊(‘境’只能保任), 退而求其次,就是看那個’看的人’,或根境識單純的接觸。

偏能觀(看的人): 主人公惺惺著(醒醒吧), 主人公在家嗎, 是誰在聽,在看,在說話,在生氣, 是誰知道自己在起妄想, 寬坦,自然,無整,住本然, 做個單純的目擊者, 記得自己(正在做什麼), 我們身上有沒有從小到大到老都不變的東西(就是那個能思,能想,能看,能…的那個)…

偏所觀(境): 萬事萬物各以其本來面目存在, 森羅萬象許崢嶸, 一切本自圓滿,本自具足,本自解脫, 將感覺延伸至四面八方無限遠,(如唐望走路要領,陳健民上師之法界大定,有點眼觀四面,耳聽八方的感覺), 此時此地, 此時此地你所能擁有的一切, 眼前單純的’存在’…

這樣的分類是有問題的,尤其是到後來,很難區分’注意力’是放在能觀還是所觀,是一整個的(講注意力是有點語病的,重點就是注意力本身)。 困難的是要察覺我們的’忘記自己’,如果常被嚇到,表示被嚇到之前的一段時間我們是不清楚自己在做啥的,還有一個test 的方法,偶而’看’一下自己正在做啥, 若注意力有’回來’的感覺,也表示剛剛不是很清醒。

說禪,我欣賞石頭,黃檗以至宏智,如淨,道元一系(不一定有法緣關係,只是喜歡他們的風格)

談密,我最喜歡札。巴楚,其次是利美運動之蔣揚欽哲和蔣貢康慈(‘雪獅的藍綠色鬃毛’有許多他們的故事,可參考), 當然密勒日巴,岡波巴,陳健民對我的影響也很大(早期)
藏密除大圓滿,大手印外,尚有寂天,阿底峽之修心一系(自他換,可免淪為狂,狷之徒)

論淨,不懂,日本淨土真宗,有興趣者可參, 不外回小向大, 打破小我之私,以大我之意識為意識,全心全意臣服於大我之下,而大我小我是平等地位,互為莊嚴,互為榮耀,非彼尊我卑之主樸關係。
再來談一點中國傳統的東西,或許是自己最早接觸的東西,或許是對它有深厚的感情,目前以武術為主修–就有形有像者而言,先摘錄之前在其他網上的發言(廖白先生的形八太極,):

「東方人對事物的描述,是用第一人稱,是主觀感受的呈述;而西方人是用第三人稱,是客觀觀察的描述。 所以在東方,同一件事情,可以有不同的說法,同樣的說辭,可以指不同的東西。 在西方,對名詞有嚴謹的定義,說一是一,同一件事,任何人說都一樣,說’XX’,任何人都知所指為何,不會有誤差。 因教育的關係,基本上我們幾乎都是西式思惟,要了解中國傳統的東西,跟外國人一樣,是蠻困難的。

舉例來說; ‘口破,火氣大’,典型的東方呈述,現代醫學大概不會關心著個問題,也沒有描述,倒是有些所謂中西整合人士會提出說明,白血球上升,病毒感染…,說他錯也不盡然,但似乎有點不是很match,
說喝冰水,中國人說:如人飲水自知,若進一步說明,ㄒ一ˋㄒ一ˋㄗㄨㄣˋ,咬牙根,透心涼,冷到五臟六腑去,西方人可能會說,無色液體,4度C。
是故,東西方之整合,若為學習方便則可,若挾外以自重,則無必要(自信不足故),其困難有二:1。彼此關心的事情不一樣(一內隱,一外顯), 2。描述的方式,觀點不一樣。 又如現在之研究中藥者,多是萃取分析其成分,以說明其藥理作用,以自傲於人。 於中,此舉已失中醫藥之精神;於西,人家對這些成分也早清楚其作用,並無新意。

…若要用西方的描述,就當嚴謹,否則易為人詬病,為雙方(東,西)所笑。

個人以為,西方之研究亦非一無是處,就拳學言,其入門規矩,身法結構之安排,可借助人體解剖學來描述,一來符合生理,二來用詞嚴謹,定義清楚, 若鬆腰,落(坐)跨,捲尾閭,涵胸拔背等,皆易令人誤解(十個老師十種講法),令初學不易得入,人體的結構大同小異,只要所練拳種的方向一致,對身法的要求應該是一樣的。
至於內景境界(非西方所長,強作解人,頗有牛頭不對馬嘴之議),就是一種感覺(隨著深入其境,會有不同的覺受),是’動而後覺,非覺而後動’,不管它,靜待時節因緣。」

談修行,心性的問題也是如此,得先弄清楚,該體系慣用的術語,否則不同體系之間很難溝通,而我開這主題的目的,便是希望以最白話(日常用語,即使不曾接觸這些體系的人,也能知道我在說什麼)來各自表述。

對道家有興趣者:可參考:黃元吉之道門要語,育樂堂語錄(清),陸錦川之彷彿談道錄(5集,現代,大陸四川人)。
對內家武學有興趣者,可參考:廖白先生的形八太極(網站),孫祿堂之拳意述真。
道家主張性命雙修,性者,心性也,精神也,心靈也;命者,色身也,肉體也。
由煉精(物質)化氣(精微物質或能量),煉氣化神(心性,精神層面),以至煉神還虛。
精者,身也;神者,心也;氣者,身心之橋樑也。
煉精化氣,如將原油提煉成汽油,汽油汽化點燃,以產生能量(汽油還在精的層面)。葛吉夫有類似的講法(他用了一大堆的數字來說明),可參考。

修 性,不外去人欲,存天理,純任自然而已,其下手處,前言之詳矣,總要能見可怖而不懼,見可愛而不貪,猝然臨之而不驚,逆愕加之而不憂,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 色也。是以林邊靜處不若待人接物之能萃煉心性也(於衝突,利害關係中,更能見其心性之純否),所謂大隱隱於市,小隱隱於山林是也。(此後天修性,煉性也)

修命,鍛鍊色身也,由粗鈍以至精微,由精微以至極精微,至其極也,若云色身長存而能飛騰變化,此吾亦不信,但求年老而精神壯旺,步履如常,得無疾而終,足矣。
歷來丹書所用隱語,實是身心於歷練過程之種種變化,須實實走到該地步,始可言下一步功夫,否則識神用事,虛擬出種種境界,冒然行功,實有百害而無一利,行者可不慎虞!一來自己未盡全功,體會有限,二來為免誤導他人,暫止。

修性不修命,易落於虛無飄渺,言語清談;修命不修性,世間徒增一多欲之守屍鬼。是以性命雙修,可偏重,不可偏廢。修行之道,尤須了解自己之長短,保己之長,煉己之短,若有所偏,須知如何糾正之,以吾身心為實驗室,體驗人之奧秘。

不知不覺就文鄒鄒起來,真是不知所云,見諒。(這段寫來真吃力,詞不達意,看來得多休息兩天)
之前寫到中國傳統的修證部分,獨角戲實在唱不下去了,今天剛好寫了一些關於’道,太極,一氣,陰陽…’的東西,轉貼於此。

對於中國傳統的東西,道,易,醫,武…想要深入,對這個主題一定要有些認識,否則永遠在外圍文字上繞,只成記憶背頌之學,難以升堂入室。
學中醫有幾難:
1。西方思維,難以了解道,太極,一氣,陰陽文化。
2。道,太極,一氣,陰陽是境界,不是哲學,不是學問。
3。古今文字之異同。

基 本上現代人都是受西方教育,都是西方思維。東西方思維,在肯恩的一味寫的很清楚(四象限理論),東方是以第一人稱主觀地來描述他所觀察的內外世界;西方是 以第三人稱客觀地來描述。由於立足點不同,觀察工具不同,所以很難有交集,如果沒有以上的認識,溝通上是會有困難的。沒有孰優孰劣,只是各有擅長,專精的 部分。能如此認識,對中西醫就能有更圓融的統合觀。(目前所謂中西醫整合,只是做轉譯的工作)

西方的科學,醫學有跡可循,可清楚發現其成長,進步的軌跡;反觀中國的 東西,好像一開始有個指導原則,後世只能在這之下發揮,無法逾越,這也是讓西方之士詬病’兩三千年來都沒有進步’之處,其實這是不了解東西觀點的差異;遠 古時期的中國,以自己為工具來觀察世界(包括內在外在),發現萬事萬物的共通原則,即’道,太極,一氣,陰陽…’,由於這是通則,只要觀察的方式一 樣,當然無法逾越這些道理,只是這原本實證的道理,後來卻變成學問,哲學。

參考閱讀:
1。一味–肯恩。威爾伯
2。仿佛談道錄–陸錦川(新自然主義出版,共五集,可先從第三’無中生有’,第四’靜極生動的能量’看起)

先到這兒,下次再切入正題,主要是根據陸先生的說法,拾人牙慧,但也算是導讀吧!
繼續。
道,有兩層意思,一是整個宇宙,世界的本初狀態,我們另外給他一個名字叫’無極’;其二是指無極–太極–兩儀–四象–…–萬物,整個生化化生的原則和現象。

兩儀之後我們泛稱為’有極’,無極–太極–有極,我們不僅要知道(實證其境)無極,太極,有極,更要清楚其間的順逆演化機制,如此才能起大機大用。

無極一片沉寂,沒有內容,沒有活動,空空蕩蕩,只能感知其境,沒什麼好談;有極萬物生焉,研究它,是無盡的知識與學問,不能說是無用,但無有了期。所以關鍵是太極,我稱它為前可攻退可守。

中國的內家武術,開頭往往是1.無極式,2.太極式,3.才是起式(陰陽螺旋,道分陰陽,兩儀式,三才式…),其後一定是收太極,無極,這不是例行公事,而是大有學問。

我們以植物的種子來說明無極,太極,有極;
無極–乾燥的種子。
太極–種子處於適當溫度,溼度下,’外觀雖無變化,其內生機已萌動’。
有極–根芽向下,葉芽向上,陰陽分而兩儀見焉;其後根枝壯,葉繁茂,開花,結果…,是謂萬物生焉。

此謂順行,若修行者為逆行,是為返回生生之本原。

分類: 好文共享。這篇內容的永久連結